
老广很少人没吃过陈村粉吧,在佛山大大小小的粤菜馆内,你都可以吃到“陈村粉”。斋粉、铺上牛腩、花肉,几根韭菜或芽菜,一碟陈村粉就上桌了,大体上都是蒸来吃。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吃到的“陈村粉”和真正的陈村粉相去甚远。如果你去过老字号黄但记、黄均记,你就会明白为何这样说了。
循香探路
两家老字号各有姿态
陈村距离佛山城区并不远,尤其是佛陈路开通,并拓宽为封闭快速路后,禅城人往来于陈村只消20分钟车程,从祖庙、汽车站或者市一医院乘坐禅城至顺德的大巴,在合陈路站下车(票价4元),向北穿过矮矮的行车隧道就进入陈村镇区。
虽然陈村经济发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,但老镇却保留了很多上世纪80年代的风韵。路两边参差的骑楼让时光倒流了20年。沿着合陈路一直向北来到一条河涌前,满眼的芭蕉树和竹林掩映着一条小桥,在桥这边就是老字号黄但记和黄均记陈村粉店了。
而作为陈村粉发源老铺,黄但记店名改为更有气势的“陈村粉食府”,店面四周用了五彩的满洲窗,店内装修颇具民国遗风,墙上的旧照片,大厅内的多宝格,处处展现出店主人的细心。在黄但记斜侧面50米外,就是黄均记,店面虽小,但窗明几净,来往客人不绝。
赏味语录
黄但记的粉爽滑可口,牛腩回味无穷,再配以店家自制的辣椒酱,绝对让人垂涎欲滴,加上店主人在店面装修上花费了不少功夫,给人以古色古香的享受。
———小靖(广告从业员)
黄均记的必点项目自然是凉拌斋粉了,入口后弹劲十足,爽滑却不腻口,虽然只是加了一点点自配豉油和芝麻,却使得粉固有的米香味流连于唇齿之间,历久弥香,让人赞不绝口。
———阿聪(资深车友)
美食世家
谋变
黄汉标(黄但第三代传人,陈村粉食府老板)
机器制作且创新多种吃法
黄汉标,陈村粉创始人黄但第三代传人,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,看上去颇为儒雅的男人。说起黄但记的过去,他很感慨。“其实阿爷黄但早年并不是经营陈村粉,而是馄饨,每天很早就起来沿街卖馄饨,靠着勤劳的双手,逐渐在迷墟附近开了一家店,人缘好加上手艺好,生意很红火。”
“后来阿爷对制作米粉产生了兴趣,一次经过西樵,受一位老婆婆启发,他开始研制陈村粉,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,工艺渐渐定型,形成了今天的陈村粉。”
黄但制作的粉韧、滑、薄,风味独特,逐渐被各地食客钟情,做出了名声,黄但的大名也逐渐被“粉但”取代,而外地人得知此粉来源于陈村,陈村粉由此出名。
上世纪80年代,陈村粉手艺传到黄汉标这里,从小看着父母辛辛苦苦经营陈村粉老店,他一心想将陈村粉发扬光大。一次吃到机器制作的沙河粉后他发现,机器制作的粉和人手制作的差别并不大,于是开始尝试使用机器制作陈村粉。为了学到本领,他白天在店里做,晚上跑去沙河粉工厂“偷师”,逐渐发现,只要米质和水质有保障,其中几个工序采用机器加工,陈村粉的品质是有保障的,很快,黄汉标的陈村粉工坊开工了,虽然机器制作备受争议,但事实证明,随着产量的增加,这也成为陈村粉扬名广东的关键转折。
黄汉标在研制陈村粉方面颇有一股钻劲,“说到陈村粉大家只知道蒸,为什么不能炒呢,我发现因为大家喜欢有湿度、软度,而湿了的陈村粉容易断,所以没办法炒,所以我那时候又开始研究怎样让陈村粉湿而不断。”目前,在黄但记,不但可以吃到传统陈村粉,还能吃到陈村粉寿司、炸陈村粉、煎酿陈村粉等美食。
不变
黄志均(黄但第二代传人,黄均记老板)
坚持用青石磨来磨米
黄志均(黄均),陈村粉创始人黄但的第二代传人,顺德名厨,黄均记的老板,个子不高的黄志均戴一副眼镜,饱经风霜的面庞总带着一种严肃,为记者讲起陈村粉的工序也是一丝不苟。
“1979年12月16日,黄均记开张营业,那时就是在村口搭一竹棚,起早贪黑做陈村粉。”对这些日子黄均记得很清楚,“那一年我刚刚从海南回来,当时上山下乡,1979年才把户口转回来。为了不让陈村粉手艺失传,就开了黄均记。”
1983年,黄均开始了店面的扩建,白天一边卖粉,一边在竹棚两边砌墙,到晚上,墙砌好了,加一个房顶,第二天买粉的客人一看,咦,一夜之间黄均记从“走鬼档”变成“大排档”,黄均笑道,正因为此,他才敢说做陈村粉30多年来没有停业过一天。而那些年也是黄均记最辉煌的日子,“每天人们排着队买粉,那些卖猪肉、卖菜的都会跑来走后门先买,这样我们也能走他们的后门嘛,呵呵!”
黄均执着于做陈村粉的传统,比如磨米一定要用青石磨,一定要手工打制,连石磨转动的频率也要固定在每分钟60~62转。他提道,“这样磨出来的米粉才够细腻,做出来的陈村粉才够韧。”时至今日,黄均记也只销售陈村粉和粥,只是从传统的斋捞陈村粉和牛腩陈村粉加多了几个品种而已。
功夫陈村粉
1.选米:选江西的赣州米,米香浓郁,米的含水度恰到好处。
2.洗米:用水泡去米中多余的淀粉,天热时泡40~45分钟,天冷时泡足一小时,然后用水洗去淀粉,拿到砧板上搓,什么时候算好,靠经验。
3.磨米:陈村粉能否做到润、滑、韧,磨米是个关键,按照黄均的说法,用青石磨磨米最佳,按照人手转动的频率———每分钟60~62转,磨出来的米最为细腻。
4.蒸粉:控制火候很重要。粉中加入少许食用油,防止粘锅,蒸到刚刚熟为佳。
5.做粉:相对简单,但也考功夫,尤其是细切的斋粉,采用自己调制的酱油为作料,吃起来香嫩可口。
寻味鉴定
玩花样
坚持传统
各有捧场客
陈村粉发源于陈村并不是偶然,作为100年前顺德重要的米墟,这里集散了来自珠江流域各地的稻米,哪里的米好,哪里的米劣,哪里的米适合做什么,没有人比陈村人更了解,黄但做出陈村粉就是基于这样的文化传承。
虽然陈村粉的制作,以手工为主还是依赖机器化生产,在第二代和第三代传人这里发生了分歧,但大家也都是为了陈村粉的百年声誉。两位传人在推广陈村粉的过程中也都表现出了过人的执着。
这种分歧在食客中也是存在的,一些食客认为黄均记的粉够韧,够爽,而另一些食客则认为黄但记的粉味道好,花样多,不过不可否认的是,其他食肆做出的陈村粉与这两间老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。
今时今日,黄汉标的陈村粉工厂生意兴隆,他制作的速食陈村粉销往全国各地,让更多人吃到了地道的陈村粉。而黄均则在大良开了自己的分店,他的石磨陈村粉生意也做得风风火火,在他自己看来,这份执着的传承也算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。就像他自己说的:“如果客人想环境好点,吃的花样多一些,那就去黄但记了,但如果客人只是想吃个地道的粉,那就来黄均记,各自有各自的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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