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

【玫瑰之血】

版主留言
tswyyb(2011-5-31 18:38): 4.9万~
               玫瑰之血

  带着离别味道的相逢是最令人情难以堪的。

  「佟烈吗?」

  随着秋风听见这话的瞬间,心中不禁一震。

  我回头─

  在红枫处处的街道上,她微笑地站在那儿。

  背脊一阵战栗,像尘封已久的记亿被打开一样,从前的影像一一地浮现在脑
海。

  「清音┅」我不由自主地喊出来。

  整个气氛和高中时一模一样∶低垂的眼眸里充满着泪水,这是我的错觉吗?

  清音站在距我五公尺远处,双手提着个水蓝色的运动背包,脖子微倾地望着
我,长发束成马尾,穿着件浅绿色运动衫和布鞋,下半身是一件灰色裤裙,正要
向我走来。

  丰满的胸脯在运动衫内摇晃诱惑着我,她的胸围从前就很大了,现在更是丰
润得让我无法尽收眼底。这样的丰胸,找不到合适的可爱洋装,这是第一次和她
约会时,她告诉我的。

  「太好了!真的是小烈!」

  她那爽朗的笑容里怎麽有抹悲伤的味道呢?

  「好久不见!要不要去喝杯茶?」

  山岸清音是曾被我甩掉的女孩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爵士饮茶[E&I]。米色系的装璜搭配漆黑木头桌椅,有股柔和感。

  清音坐了下来,把重重的包包放在身旁。

  丰胸在运动衫下摇晃着,想不看都很难。

  回过神时,旁边站着穿着黑白相间制服的侍者,清音已点餐完毕,正对着我
微微笑。

  我连忙慌张地点了和她一样的东西。

  「小烈、还是那麽帅!」

  她托着腮,大眼睛看着我。

  说真的,我很怕被女性这样看,会让我忍不住,怀疑自己不再是一位社会人
士,而变成了野兽。

  「怎麽会突然┅」

  觉得有点不对劲,赶紧避开她的视线,故意换个姿势。

  「“我们事务所不办理离婚的问题”说了这些话,就啪地站起来,是不是?」

  「被你看见了?」我不禁大声地说。

  「对不起,因为在我偶尔会去的店里发现了小烈你┅」

  那是在委托人所指定的一间家庭式餐厅,就这样和清音偶遇。

  「突然觉得很想你,所以就出声叫了你┅」

  原来是这样。其实我本来是不去赴那个委托人的约的。

  「对不起┅生气了?」

  「不、怎麽会生气呢?」我无心地回答着。

  「谢谢,好体贴喔!把我弄得恍恍惚惚的┅」

  五脏像被刺到般!我咬着牙,从胸口吐出话来。

  「体贴吗?不!」

  清音摇摇头,然後叹了一口气,看着远方。

  「小烈高中时的梦想实现了┅」

  也许我曾跟她说过吧。

       *???????*???????*????

  我叫佟烈,是个没没无闻的侦探。有间个人办公室,经常出版推理小说的私
家侦探公司。和徵信公司不一样,我不帮人处理外遇事件,都是办些较棘手的案
件。

  其实最近生意不太好。很忧郁。也许是得了五月病,胸口很闷。

  当私家侦探从小就是我的梦想,一旦实现了,真是有够拼命的,还曾不顾生
命危险,潜入与犯罪集团有勾结的议员办公室调查过。

  慢慢才察觉到工作的危险,不知什麽时候会因此丧命,恐惧感纠结着我的心。

  现在才感受到死亡的威胁。我还不想死呢!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不知不觉中我对着清音诉苦,在这之前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,我就像是个
忏悔的基督徒般对着上帝告解。

  「小烈也有软弱的一面啊┅」她以天真的表情叹了口气。

  「怎麽了?」

  「终於觉得有点放心了,对不起┅」

  我不知该如何接口,她又说了。

  「可是我认识的小烈,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!」

  「那是年轻不懂事┅」

  感觉全身冒冷汗,脑海中浮现出高中时代的我。

  回忆不是很清晰,像被雾包围般的模糊,也像是在弹贝斯、钢琴般,细细缓
缓的节奏在脑海里响起。

  我对爵士乐并不是很懂,一来歌词全是英文的,而且我又很没节奏感,所以
根本记不住任何一首歌。

  就这样保持沉默,慢慢品尝着甘甜的卡布奇诺。

  时间慢慢流逝,现在唱的是一首爱情歌曲。

  「雷弗亚罗┅」

  「咦?」

  清音歪着耳朵听,身体随音乐摆动。

  「我说的是这首歌的名字,雷弗亚罗┅」

  可爱的下巴慢慢地上下摇动,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异国歌词,纤白的指尖轻
轻地摇着象牙色的咖啡杯。

  这是首名曲吧!我好像听过它的旋律,女歌手沙哑的唱腔,在我心中激起奇
妙的涟漪。

  「好像是悲伤的曲子┅」我一说,清音就将视线移开,不知在对谁说话。

  「你走了,剩下我一个人┅」然後看着我。

  「这是歌词┅」

  「喔!」我只能这麽回答。

  「接下来的歌词是说“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又能再遇见你吧!”」

  她的双颊泛红,双眸闪烁着柔和的神采。

  「也许会有这样的事吧!」我边说边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。

  然後很自然地聊些日常问候的话。

  「和美月还好吧?」清音低着头。

  「嗯┅」

  「是吗┅太好了!」声音里有着一股绝望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秋草美月和我是青梅竹马,从幼稚园起我们就玩在一起了。上了国中、高中
後,我开始对她产生爱苗。但美月对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,她是班上的偶像,我
当时在她眼中,还只是小时候的玩伴。

  所以我和山岸清音来往,她的笑容和丰胸,是让我决定与她交往的原因。

  但是我的想法错了。

  当美月向我告白时,无法脚踏两条船的我,选择放弃了山岸清音。

  「小烈、我好喜欢松田优作喔!」清音的话把我拉回现实。

  「啊,已经没有什麽新作品了!」我最不擅长突然变更话题,只是本能地回
应着。

  「是啊,他最後死了嘛!」

  说完她就沉默不语,好像在思考要如何继续话题,这样的表情产生很大的压
迫感,我直觉地感到一定又是和美月有关,所以我先开口了。

  「什麽事?怎麽了?」犹豫了一下,清音开口了。

  「我┅现在在追查田中的死亡真相┅」

  「田中是谁?」也许我的问题让她太意外了吧,她紧张地说。

  「就是田中雅人,也是三年B班的人啊!」

  「是吗?」

  「是的,小烈的记性还是那麽不好!」

  即使她这麽说,我还是想不起来。

  不管是高中或是大学时代,只要和现在没关系的事,全都不记得了,其实说
真的,那是我一直不想去回忆过去那个像傻蛋的我!

 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回想─说不定也像是个傻瓜做的事。

  可是等等─清音是说田中已经死掉了吗?

  「为什麽死了?是生病?还是意外?」

  「被人杀死的!」

  这样一说,一张沾满血迹的白纸浮现在脑海运。

  「被杀的?」我的反应真像个傻瓜。

  「被刺很多刀,都不是致命伤,是因流血过多而死┅」她淡淡地说。

  一瞬间,我觉得生活变成了充满臭味的世界。

  「那,凶手呢?」

  「还没找到!所以我才在搜集各种资料┅」

  「为什麽你要收集资料┅」

  清音微微一笑,翻开背包,我看见里面有笔记本、底片、照相机,然後她拿
出一张白色卡片。

  「我现在是杂志社记者,都没拿名片给你,请多指教┅」

  她解释着递出名片,上面印着一家杂志社的名字和清音的连络处,一半是礼
貌,一半是反射动作,我也递了名片给她。

  「啊,你的办公室离我公司很近呢!」

  「那不是很危险?」

  「没像小烈那麽危险!你放心,只是工作上危险而已!」清音笑笑,表情突
然变得很严肃。

  「同学被杀了,我绝不能置之度外,如果没有查明真相,永远不能心安。」

  清音专注的表情让我哑然,好像被人当头棒喝一样。

  「我知道!希望有结果。我会支援你┅」

  「谢谢你!」

  那想让人亲一下的可爱双唇微笑着说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接着又讲了些别的话,就走出了[E&I],此时太阳已下山,街道上泄满
红色彩霞。

  「能和你聊天真高兴!」

  「我也是,看到你这麽有元气,我就安心了┅」

  这个话绝不是骗入的。有股冲动想抱她、吻她。

  「小烈还是这麽温柔┅」

  轻柔的话让我踩了煞车,欲伸出的手变得僵硬。

  「那、再见了!」清音说完挥挥手。我也无意识地挥着手。

  我看着清音以轻快的脚步离开。结果什麽也没发生。看她消失在人群中後,
我心中的悸动也减缓了。

  我转过身,叹口气,迈出步伐。我想一切都结束了。但其实,只是序曲而已。

               ???2

  结果,那天不想去美月住的地方,很难得地回到自己的窝。

  即使人已钻进有点臭味的床里,却还在想着清音,我无法入睡,抓着勃起的
钢棒,翻了好几次身,最後终於放弃,起身去冲澡。

  莲蓬头从头往下冲水,想像着自己双手抚着丰胸,唇舔着女人的那儿,喷射。

  男人心真是复杂啊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隔天,十点多才到公司。

  那是一栋位於街角的四层楼老旧建筑物,水泥墙都有了裂痕,不知道什麽时
候会倒塌。三楼就是我的佟侦探事务所。

  要到办公室的话,大楼左边有个很老旧的楼梯可以上去,当然也有电梯,可
是常故障,所以不能用。

  「真是讨厌┅」

  我开始加快脚步,无意识的迅速爬着灰暗、湿臭的楼梯。真是有够窄,楼梯
和外墙一样有许多裂痕,如果现在地震来了,包准我会被活埋於此。

  爬上二楼、走完三楼的最後一阶,刚打开门,身後传来说话声。

  「我猜你会来的!小烈、过来一下!」

  这麽没礼貌跟我说话的人,是一位怪里怪气的开业医生─中原圭,蓝灰色衬
杉外单着件白袍。

  「怎麽了?又有麻烦事要找我了?」

  他认定我会来的态度让我有点不悦,怎麽老是被他料中?

  「是的,请到那家便利商店买两个哈蜜瓜冰棒回来!」

  「是、是┅为什麽老把我当小孩差遣?」

  「啊、开玩笑的!真的是有更重要的事!」

  我和他从幼稚园起就结下了这段孽缘。我和他、美月三个人常玩在一起,一
块儿读书,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上高中。

  中原圭是个帅哥,而且还是有医师执照的医生,运动很行,嘴巴又甜,女孩
子都很喜欢他。

  可是美月却没有选择他而选了我。美月和我选择小圭足迹到不了的大学就读,
彼此深爱着,那时小圭做些什麽事,我不清楚。

  可是现在,我们却是在同一栋楼不同楼层相傍而居,我的办公室在三楼,他
的诊所在二楼。一楼是停车场。四楼是空屋─也许已有人租了也不一定,只是我
从没看过四楼的人,也没见过里面有任何灯火。

  「什麽重要的事,是妖刀村正还是虎彻?」

  「┅」小圭以锐利眼神望着我。

  「┅」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。

  小圭转过身,叹了口气。

  「喂、喂!」

  「你跟我来就知道了。」说完,他就往他的诊所走去。

  他的样子和平常不太一样,难道真有什麽事?我赶紧跟随他走下楼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小圭很聪明,一个人什麽事都能做,这家中原医院是私人诊所,还兼他的住
家,除了出诊或购物外,他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这里,所以诊疗室中充满了他的气
味。

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呈L字形并排的钢桌,接着是和我用的便宜货不同,有着
手把的医师座椅。病人用的是圆椅,在清楚可见的位置上放着可看X光片的萤光
箱,现在上面贴着一张不晓得是谁身体的X光片。

  墙壁上是三个月份的月历和一堆记事留言。桌子前方有个玻璃台,可能是要
放药的吧,但现在什麽东西也没有。看起来还蛮像是医院的。有个资料柜,上面
摆着好多纸,患者的机密资料保存处吧?左边桌子摆着电脑和电话。

  最大的问题是在钢桌下摆了电锅、微波炉、家庭用电玩机,一看就知道这不
是属於医院的设备,根本分不清是家还是医院,怪不得美月坚持要我另外租间办
公室,不要把家当工作室,只是美月小时候也不是这麽公私分明的人。

  「小烈、过来!」

  小圭唤醒沉醉在梦想世界中的我,走出诊察室,他带我到只有两间病房的其
中一间。

  没有任何装璜的灰绿色病房上躺着一名女性。头发短短的,没有化显得憔悴
的脸有张小嘴,整个五官很清晰立体,可是总觉得和四周环境有点不搭。

  说真的,在这附近从事不法交易的人很多,这里有流氓公司,奇怪宗教团体
的道场,买卖情报、卖伪品的店,还有不知什麽时候开幕的银行;这条街早就被
认定是违法街了,就连中原医院也常有些不法居留者或是中枪的人前来就医。

  此时这儿躺着一位和违法黑道事件无关的人,让人有种身处春宫的感觉。

  「三条小姐┅」小圭取出病历表和原子笔说。

  「三条┅是谁?」

  「三条洋子,日本最有名的国际赛跑国手!」

  很抱歉,我不知道!和工作无关的事情我都不会去记。

  此时三条洋子翻过身,慢慢张开眼皮,黑色瞳孔在细长眉毛下泛着光。

  「小烈┅」

  真不敢相信,她叫着我的名。

  「好痛苦!救救我!」然後斗大的泪珠纷纷落下。

  「我知道!」我不由自主地这麽回答。

  「为何这样看着我?」说完,她从棉被里伸出双手,手腕上有好几道抓痕,
那麽痛苦的手触摸着我的脸颊,并绕到头後。

  「药剂减量好痛苦喔!半夜想喝个水都不行┅」

  三条洋子把我的头压在她的胸口上。

  有种令人怀念的味道!不知何时偷看女人换衣服的光景竟浮现在我脑海。不
只脑有反应,连我的股间都挺立起来。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胸口翻腾着,喉
咙好渴。

  「三条小姐┅」

  我将手放在她停在我颈後的手上。实像没有血流通过般的冰冷的手!我慌张
地抓着它,将它推离我的脖子,慢慢地起身看着她的脸。

  ?她好像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。

  「被那种人那个了!」

 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,又开始沉睡了。

  「又睡着了!」小圭面无表情地说着,然後打开门,向我招手。

  「到底怎麽回事?」

  「这个嘛┅」

  我们往诊疗室走去,小圭开始诉说整个事情的始末。

         *???????*???????*

  「在这附近正举办国际女子马拉松赛跑,今天早上天未亮时,当三条小姐跑
在河原跑道时,途中遭人强暴了!」

  「什麽?」

  「强暴!不知道吗?就是强奸,对妇女施暴!」

  「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?」

  「这种事我才不会跟你开玩笑!」

  「那种人很像你吧!」

  「我会是那样的人!?」

  我瞪着他,小圭也看着我。我们就这样互瞪着。再这样下去也不行,又不是
小孩子在呕气,所以我只好先开口。

  「继续说,我想听┅」

  「她想拜托你解决这件事┅」

  「我知道,可是我又不认识她┅」

  时间再度停止。小圭又用他的白眼看着我。我实在口才不好。

  「你是说真的?」

  「嗯,有什麽问题?」

  「三条小姐,你们不是三年B班的同学?」

  「咦?」刚刚的感觉又浮上心头,想起来了,我曾偷看过她换衣服。

  「你真的是除了美月外,对其他女人都很冷感!」

  「不、不、这是┅」

  小圭又以绝望的表情继续说着。

  「我觉得这和最近一连串的强暴事件有关┅」

  「一连串的强暴事件?」

  「你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吗?」他绝望的表情又出现了。

  「我不记得电视上或是报纸上报导过这样的事┅」

  「强暴事件不会那麽简单上报的,可是背地里可有很多的谣言呢!」

  「所以你就对这样的谣言特别有兴趣,知道的特别多!可能是听某个和你有
来往的黑道份子说的吧。」我换了话题。

  「可是,三条洋子怎会在你这里?」

  「咦?啊,我出急诊完要回家时,正好路过发现了!」

  「正好?」

  「你怀疑我吗?」

  「因为你很像是个强暴犯┅」

  「对不起,我竟让你有这种感觉!」

  「别贫嘴了!」

  「没错!」

  一阵沉默!在那一瞬间,友谊似乎要断了。可是,小圭的口气又很快变得正
经起来。

  「这里不是让她久留的地方,我现在正要把她转送到大医院去!」

  「没错!」

  「那,小烈,你要把凶手找出来!」

  我只能点头,但马上我又想到一件事。

  「等一下,那我的酬劳谁付?」

  「讨厌!我跟你是不是朋友?」

  「你又来了!」

  我对小圭实在没办法,就这样,一场不安事件开始了。

              ?????3

  小圭所说的事件现场,如果搭电车的话要两站。

  走在河岸旁,微风轻拂,可听见秋虫鸣叫的声音,河畔有棒球场和网球场,
不知道今天早上出了什麽事的善良市民们,正挥汗如雨地运动着。

  我的脑海中反覆响着小圭的话。

  「半夜两点时,我接到一通急诊电话,於是就出诊,给病人打了一针後就回
来了,当我骑着脚踏车走过桥时,听见有女孩子哀嚎的声音,我想可能是听错了,
但还是把脚踏车停了下来,环顾一下四周,看见河台上有人影晃动!

  那时是深夜三点半左右┅」

  从小圭所说的桥往下看,沿着河不远处有着河堤,河堤上就是马拉松跑道,
可是并没有充份的照明设备,正是袭击人的好地点。

  「我马上跑过去,从河边到河台必需绕好长一段路┅啊、我的脚踏车留在现
场了,小烈、你去帮我拿回来┅」

  的确,有一辆写着中原医院的白色脚踏车,就倒在马拉松跑道旁的草丛里,
非常地明显,我慢慢的走过去。

  「可能是听见我的脚步声,草丛里突然跳出一名男子,在我面前逃跑了,我